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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黑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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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打那天后,琛妈再没来找过阮筝。

    她就像是一阵风,突然出现了一小下,刮得阮筝有些头晕。但很快又跑了,消失得无影无踪。阮筝心想这真是个怪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不过她现在也没心理去琢磨琛妈的心思,权当她是一片爱子之心泛滥成灾。她现在更为烦恼的是怎么才能离开徐天颂。这个男人太精了,什么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自己但凡露出一点想走的意愿,肯定会被他察觉到。以他的能力,别说逃跑了,能不能顺利从房间走到大门口都成问题。

    所以尽管心里想走的心情十分迫切,阮筝还是不敢在面上露出分毫。她现在既不说要跟徐天颂结婚,也不说要走人,表面上看起来一切风平浪静。徐天颂也不强迫她什么,只是已经完全把她当同居女友对待,每天一起吃饭睡觉,还要一起洗澡滚床单。撇开那张无关紧要的结婚证,他们其实跟正常夫妻没什么两样了。

    只有阮筝自己知道,她心里一直在等待,等待一个突破的机会。而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

    某天早上她和徐天颂一起吃早餐时,对方在闲聊时对她说:“明天我要去欧洲办点事情,大概两天后回来。你一个人在家乖乖的,不要乱跑知道吗?”

    阮筝替他剥了个水煮蛋,放进碗里的时候忍不住笑了出来:“你怎么总把我当个小孩子似的。我都二十好几了,一个人还在国外待过,你还怕我在小小的s市闹出什么事情来吗?”

    徐天颂叉起那个水煮蛋皱眉:“也不知道谁把谁当小孩子。天天早上让我吃这玩意儿,小朋友才吃这东西吧。”

    “这东西营养好。李默说了,要你多补充营养。别小看鸡蛋的功效,比你吃燕窝鱼翅有用多了。而水煮对鸡蛋来说是最好的,能最大程度的保留它的营养成分。你别多话了,赶紧吃了吧,一个蛋而已,还能难得倒你吗?”

    这个激将法难得起了作用,对徐天颂来说一个小鸡蛋自然难不倒他,他三两下就吃完了。阮筝见他咽下最后一口鸡蛋后,又贴心地递了杯水过去。徐天颂也不客气,拿过来就喝。喝了半杯后他把杯子往桌上一放,定定地望着阮筝:“有什么话就说吧。”

    阮筝不好意思地笑笑:“你怎么知道我有话要说?”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头一回在这个家给我做早餐的时候,我就是这种感觉。现在这感觉又回来了。说吧,想让我许你什么愿望?能答应的我一定答应,不许太过分。”

    “不过分。我就是想趁你不在这几天,回香港一趟。”

    “说说理由。”

    “明天是我妈的生忌,我想去看看她。好久没回去了,她该想我了。”

    阮筝说这话的时候既不愤怒也不悲伤,语气相当平静,甚至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但这样子看在徐天颂眼里却是柔弱而委曲的,任何一个男人看到心爱的女人这样都很难招架。徐天颂在外面无论怎样呼风唤雨,回到家还是得倒在阮筝的绕指柔里。

    而且这个理由太过合理,简直让徐天颂想不出任何反对的借口。所以他索性就不反对,直接答应了下来:“好的,我让人送你回香港。不过我得派几个人和你一起回去,你有没有意见?”

    “我有。”阮筝抬头表情严肃地望着徐天颂,但很快又微微一笑,“不过我知道没用。我也知道你是为我好。你想派人就派吧,不过找几个不要太显眼的,不然到时候他们一帮人跟在我后面,别人还以为黑道大哥的女人来了。”

    “你本来就是黑道大哥的女人。”

    “你还是黑道大哥吗?你见过黑道大哥吃水煮蛋的吗?他们通常都吃煎鸡蛋,要不就吃生鸡蛋。你不是黑道大哥,你是海棉宝宝。”

    不管阮筝说他是什么,徐天颂都不在乎。这就是夫妻间的情趣。面对喜欢的人时,对方开的玩笑非但不会令人扫兴,反而会让人情绪亢奋。所以吃过早餐之后,徐天颂又迫不及待地把阮筝堵在餐厅的角落里,来了个深沉而缠绵的热/吻。

    阮筝边和他接/吻边笑道:“这也是我想去香港的理由,我得休息几天,这两天被你搞得浑身酸痛,骨头都要散架了。真希望你一直在全世界跑来跑去,这样我至少可以轻松一点。”

    “想得美。”徐天颂捏了捏她的鼻子后,穿上外套离开了家。

    阮筝送他到门口,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车门口,然后两人隔着车窗玻璃挥手道别。那个时候他们谁都没有料到,几天后在香港会发生怎样惊心动魄的事情。

    送走徐天颂后阮筝就回屋就收拾东西,至于那些被派来一路保护她的保镖们,她则完全没放在心上。她向徐天颂提出回香港的时候就料到他会派人跟着自己。但不管怎么说这对她来说都是一个机会。跟徐天颂相比,那些保镖明显好对付得多。而香港是她的老巢,她对那里很熟悉,可比在人生地不熟的s市逃跑来得容易多了。

    她现在需要做的第一步是离开这个城市,去到一个自己很熟悉的地方,然后再伺机甩掉那些跟屁虫。如果能成功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走,阮筝会立马买机票去到国外。她最近这段时间悄悄的把自己银行卡里的钱分批取了出来。到时候用来现金来买机票,徐天颂就不是那么容易查到她飞去了哪里。就算让他查到头一站,后面再查也会越来越困难。

    阮筝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哪里,也不明白自己想要逃离这个男人是为了什么。只是她心头那种矛盾的感觉缠得越来越紧,几乎要将她生生勒毙。她需要一点私人空间,哪怕只是暂时的,离开徐天颂一阵子,才能搞清楚自己真正的心意。

    她不能稀哩糊涂和他这么过一辈子。人生还很长,而她需要对自己负责。

    阮筝收拾好东西后就让人买机票,第二天她和徐天颂差不多时间起床,坐同一辆车去到同一个机场。然后两人在过了安检后道别。徐天颂的飞机比阮筝的早起飞半小时,所以两人没多说什么话儿,只是当众吻/别了一下,然后各奔东西。

    从s市到香港很快,也就两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阮筝下了飞机后先搭车去了医院。她要去看看潘海珠,虽说香港那边一直没有好消息传来,徐天颂也总说她还昏迷着。但阮筝依旧想亲眼看看这个女人。

    但看了的结果证实,徐天颂没有撒谎。潘海珠确实没有醒,和几个月前她离开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徐天颂现在为她支付着每天的高昂医疗费用,以维持她的基本生命特征。但除了会呼吸外,这个女人跟个死人也没什么两样了。

    尽管一早就知道了这个事实,但亲眼看到后阮筝的情绪还是忍不住有几分低落。她在潘海珠的病房外头隔着玻璃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身离开。那几个保镖依旧远远得跟着她,丝毫没有松懈的样子。

    阮筝总感觉背后有许多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于是浑身感至少自在。她不时回头去看那几个人,真心觉得碍眼又讨厌。因为忙着回头,她一时没顾得上前面的路,走到楼下大厅的时候不小心跟人肩膀相撞了一下。

    两个人同时向后退了几步,然后一起开口响彼此道歉。只是道歉的话刚一出口,阮筝就愣住了。她看着那个被她撞了的年轻女人,一时有些不敢叫她的名字。倒还是对方更大方一些,笑着上来招呼她道:“表姐,怎么是你?你从美国回来了?”

    听她这么一说,阮筝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这人是她的表妹夏津津,是舅舅家的女儿。两个人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了。虽然舅舅舅妈对自己不怎么样,还拿着徐天颂给她的钱大肆挥霍,但凭心而论,这个表妹跟自己的关系还是可以的。小时候她们两个是玩伴儿,同样的女孩子比较有共同话题,夏津津面对外人时又是个性子软弱的,每次遇到烦心事就总喜欢找阮筝这个表姐倾诉。

    只是后来阮筝去了美国,两个人就渐渐断了联系。她从美国回来后就直接去了s市,竟是一直再没与香港的亲人见过面。如今事隔几年再见,表妹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个子高挑了许多,皮肤也白皙了,眼看着就往美女行列里靠拢了。

    阮筝脸上的笑容就更浓烈了:“你怎么来了医院,生病了吗?”

    “没有,来看个住院的朋友。姐姐你呢?”

    “我也来看朋友。”

    “你现在住哪里,怎么回了香港也不来找我们呢?”

    夏津津并不清楚父母跟阮筝的恩怨,尤其不知道表弟阮笙的死跟母亲有间接的关系。阮筝不想在她面前说她父母的是非:“我现在在s市长住,这次只是偶尔回香港来住两天。舅舅舅妈都挺忙的,我也就没去家里打扰了。”

    阮筝一边说话一边观察表妹脸上的表情,发现自己说到最后时,表妹的神情明显黯淡了很多。她正觉得奇怪,就见表妹直接过来拉她的手臂,把她往旁边带去:“表姐,我们好久没见了,去喝杯咖啡好吗?”

    她这个样子像是有话要说。阮筝没有拒绝,跟着她去到医院一楼的小咖啡厅。两个人各要了一杯咖啡坐了下来,那几个保镖就在不远处随意坐着装作喝东西,视线默默地注视着她们。

    夏津津显然并没有发现这些人,她手里捧着那杯咖啡,一口也没喝过。她脸上满是纠结的表情,沉默了好几分钟后才开口延:“表姐,你是不是心里怨恨我爸妈?”

    阮筝不动声色,反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其实,我好几次听到爸妈为你的事情争吵。那时候我年纪不大,也不太明白他们说的什么意思。我只是隐约觉得爸爸似乎对妈妈不太满意,觉得她苛待了你。后来我私下里问过爸爸,他说一直以来有个姓徐的男人在资助你,他每个月都打一大笔钱到爸爸的账户上,要他好好照顾你。但其实这笔钱你花得很少,大部分都被我们家用去了。爸爸觉得挺对不起你的,但妈妈有时候会觉得没必要。你也知道我妈这个人有点小市民心理,做人比较自私。我也知道你在我们家受了不少委曲,所以去了美国之后就跟我们都断了联系。如果今天不是我们偶尔撞见了,你以后应该都不会再来找我们了吧。”

    几年不见,阮筝觉得表妹聪明懂事了很多。从前她也有点娇纵的小脾气,也时常要跟自己闹一闹。现在听她说话倒是条理分明思路清晰,很有股子聪明劲儿。阮筝对她的问题既不想承认也不想否认,就摇头苦笑了一下:“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不管怎么样舅舅舅母总是养大了我。要不是他们我现在过成什么样都不知道呢。我爸妈走得早,无父无母的孩子总要比一般孩子多吃点苦的,这也正常。总比住到育幼院去要好。”

    “关于你爸爸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一些。”

    阮筝本来在喝咖啡,杯子已经举到嘴边了,听到这话又停了下来。她拉着表妹追问道:“你都听说了什么?快说给我听听。”

    “我其实知道的也不是特别多。就是有一次爸爸跟妈妈吵架,妈妈生气了就冲爸爸吼,说什么你爸爸以前做的都是违法的事情,会,会有这样的结局也,也不……意外。但具体你爸爸从前做了什么我也不太清楚,我问过我爸爸,他也不肯说。只说那个姓徐的人还不错,什么明明不是他的责任他也硬揽在身上了,不像个黑社会老大的做派,又说他像个生意人。我知道的也就这些了。这些事儿藏在我心里很多年了,你出国前我就想说的。可那时候我胆子小不敢说,我怕说了你会恨我们一家人,以后就再不联系我们了。没想到后来你真的断了音讯,我就开始后悔,应该早点把知道的事情同你说的。也该代爸妈跟你说声抱歉,没有你,我们家现在肯定过得没这么好。”

    这倒是大实话。靠着徐天颂那笔钱,一向生活拮据的舅舅家现在也过得不错了。在香港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有一套投资房,那是相当大的一笔财富了。阮筝想到这里,就冲表妹笑笑。她突然伸出手来,想跟表妹握下手:“我得谢谢你跟我说的这些。”

    夏津津有些意外,她伸手跟阮筝握了一下,问道:“为什么要谢我?”

    “谢谢你的话提醒了我一些事情。我错过的一些事情。津津啊,我现在有事情要去忙,改天我再找你。放心,这次我一定不故意避开你了。”

    夏津津立马笑得很开心。阮筝又跟她说了几句后,连咖啡也没喝完就走了。她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自己怎么能就这么稀哩糊涂地走掉呢?她难道不应该亲口问问徐天颂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听听他这个当事人怎么说吗?

    她已经不是一年前的阮筝了,她对徐天颂除了恨意还滋生了其他的情愫。现在在听他讲述当年的事情,她应该可以比较客观地判断了。而且以她对徐天颂的了解,他是那种极其高傲的人,在这方面他是绝对不会说谎的。一直以来阮筝都想知道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么一个有用的当事人她居然不去问他,岂不是太浪费了。

    想通了这一点后阮筝开始往回赶。徐天颂去欧洲了,得等到后天早上才会回来。阮筝在去机场的路上一直在想,是回s市还是直接去欧洲找他。车子一路在通往机场的高速公路上疾驰,她的思绪也在高速地运转着。

    负责给她开车的是徐天颂在s市的惯用司机。他车技很好,无论什么样的路况总能把车子开得既平稳又舒适,速度还不见得会低。阮筝坐在他开的车里感觉心很安定,不知不觉间竟把眼睛给闭上了。

    可变故却在一瞬间发生了。

    阮筝的上下眼皮才刚搭上没几秒,就感觉到一股撞击力从后脖颈的地方传了过来。这力量不算太大,只是把她整个人撞得往前倾了一下。她闭着眼睛没留意,身体就冲了出去,前额正好撞在了副驾驶的椅背上,疼得她直抽气儿。

    她睁眼一看,驾驶员正一脸惊慌地望着她,关切地问道:“阮小姐,你没事儿吧?”

    阮筝一面摸着额头一面又去摸身上其他地方,除了脑门都不疼。于是她勉强扯出个笑容:“没,没事儿。”

    她的话音刚落,车门就让人从外面打开了。两个衬衣西裤的男人探头进来,焦急地问道:“怎么样,没伤着人吧?”

    阮筝这才顾得上朝前后玻璃窗望去,看这样子是发生几车追尾事故了。她坐的这辆车前后都有车子停着,目测似乎不止三辆追尾,而她这一辆就被夹在中间了。

    这两人像是车主,一个劲儿地向他们道歉,还不停追问有没有受伤。块头稍大的那个爬上副驾驶去拉司机的手臂,嘴里叽哩呱啦说着粤语:“大哥你怎么样,出来我瞧瞧,要不送您去医院吧。”

    阮筝只觉得这人似乎热心过了头,刚想插句嘴,一个瘦高个就已经凑到了她身边。那一刹那阮筝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她有种说不清的感觉,明明这两个看起来都很面善,可她偏偏就是觉得危险重重。那种不怀好意的气息扑面而来。当那个男人试图伸手来拉自己的时候,阮筝心里的这种感觉变得愈加强烈了。她下意识地一抬手,就避开了那男人的爪子。

    她觉得自己表现得够明显了,对方应该明白她的意思了。可她错了,那瘦高个非但没有往后退,反倒更进了一步,直接用力抓住了她的手腕。

    “小姐,您没事吧?”

    阮筝的心紧张得“扑通”“扑通”直跳。她顾不得回答,抬头去看司机,想叫对方来帮个忙。但这一看她心里立马咯噔一下。斜前方司机座上的人已经看不到脑袋了,只剩那个大块头转头望着她,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他解释道:“司机师傅累了,睡着了。”

    阮筝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她又挣扎着往后面去看。她这一路往机场去,后面应该跟着好几辆徐家的车,那都是徐天颂派给她的保镖。但现在后面的车明显不是那几辆了,全换了清一色的黑色mpv,显得气氛凝重而紧张。阮筝知道自己是遇上事儿了,这几个人显然是故意的,她张嘴想要问个明白,但瘦高个已经凑了过来。他声音不大,说起话来却是斩钉截铁:“司机师傅困了,阮小姐应该也困了,先睡一会儿吧,睡醒了您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说的话仿佛有魔力,阮筝听着听着眼皮子就真的打起架来。最后她只觉得后脖颈那里针刺般的疼了一下,整个人就天旋地转彻底失去了知觉。

    她一睡着就立马被人抱出了车子,直接被抱到了后排的某辆mpv上,然后车门一关,在公路上强行调了个个儿,扔下一堆徐家的保镖们,扬长而去。后面紧跟着几辆同款型的黑色车,强行占据了高速公路所有的车道,将徐家的车硬生生拦在了后面。

    光天化日下,阮筝就这么让人给劫走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发生了什么阮筝一无所知。当她再次醒来时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黑暗的屋子里。这屋子非常暗,看不到一丝光线,似乎四面都是墙,连一扇窗户都没有。

    因为看不见外面的光景,她分辨不出现在是白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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