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人,她乐意参加每一次委员会夫人邀请的下午茶,她和唱诗班的男童们关系格外要好。
达西从来没有这种体验,无论他走在田埂上,还是乡间的小路上,总会有热情的人让他给自己的妻子带去问候。他每天都会带着愉快的心情亲吻妻子美丽脸庞,去抚摸在母亲肚子里逐渐成长的小达西。
朱丽叶的肚皮很薄,小宝贝每一次在肚子里的翻身,出拳或踢脚,都能在她的肚皮上鼓起一个个小包,这给达西和朱丽叶带来很多欢乐和甜蜜的同时,也让朱丽叶格外痛苦。因为肚子绷得太紧,她的动作幅度不能太大,胃也被顶得难受,为了保证营养,她不得不每顿吃少少的量,一天吃好几顿。
于是今年的伦敦社交季,朱丽叶注定要与之错过,索性她已经是一个有丈夫的女人,并不急切地需要在婚姻市场上频繁亮相来含蓄地推销自己。考虑到她现在的身体,达西决定也不再出门拜访朋友和亲人,而是请他们来彭伯利一聚。
这几个月是彭伯利最美的时候,在德文特河谷剔透清澈的湖水灌溉下,高大的山毛榉和桦树枝繁叶茂,郁郁葱葱。参天的古树底下开满了各种颜色的花朵。大厦前由灌木丛组成的喷泉迷宫重新变得新绿可爱。花圃中,不管是白玫瑰还是郁金香,都是正在怒放的季节。
收到邀请的人,没有人会因为想念伦敦那些乏味又劳累的舞会而放弃来这样可爱的地方度过一年里最惬意的季节。
格里菲夫人自然是第一个到的,她带来自己的儿子安德鲁。安德鲁正是一岁多的年纪,他安静地坐在母亲的怀里,啃着自己的手指。那双和他母亲如出一辙的褐色大眼睛,天真又好奇地望着这个陌生的地方。
虽然怀孕使朱丽叶的脑袋渐渐有些迟钝,但她对孩子的感情却与日俱增。她十分渴望抱一抱安德鲁,但达西说什么也不同意。他怕安德鲁不时动来动去的小脚会踢到她鼓得有些吓人的肚子。
格里菲夫人无比赞同她哥哥的话,她十分经验老道地摸了摸朱丽叶的肚子,正巧小达西伸了一个懒腰,小拳头砸在她的手上,把她逗得哈哈大笑。
“再忍耐一个多月,亲爱的朱莉,”格里菲夫人含笑道,“你就不会再眼馋别人家的孩子啦!”她将安德鲁放在地上,又拍了拍他的小屁股,“到时候你就会知道,这些小天使的确拥有让你为他发笑,发狂,发疯的魔力,他牵引着你每一丝感情。”
安德鲁在原地慢慢转了一个圈,歪着脑袋看了母亲一眼,就迈开小短腿,跌跌撞撞地扑到父亲的膝盖上,抱着他的腿,跐溜地滑坐到地上。
格里菲先生已于一年前大不一样,他蓄起了胡子,看起来似乎比达西还要老成,他弯腰抱起安德鲁的样子的的确确像是一个已经成熟的父亲,他熟练地拍了拍安德鲁的衣服,从商业贸易的问题毫不费力地转移到自己的儿子身上,“这个可恶的小伙子总是毫不费力地夺取他母亲的全部注意力,达西,我要说,有了孩子之后,你得再尝一尝单身汉的滋味。”
达西囧囧有神地板着脸听面前这个长满大胡子,却比自己小上六七岁的男人一边絮絮叨叨地抱怨儿子给自己的生活带来多少不变,一边动作轻柔又不失亲昵地替儿子整理面前的小手帕,替他擦一擦不时从嘴角流下的口水。
他看向自己的妻子,显然她也正聚精会神地听格里菲夫人传授自己的亲身体验,虽然感觉有些窘迫,可达西还是不由自主地竖起耳朵,拿出在学校时听课劲头,将格里菲先生每一句牢牢地记在脑子里。
传授育儿快乐和痛苦交织的经验课并没有上多久,来访的客人一一到来了。
宾利的到来并不让人吃惊,最奇怪的是,卡罗琳屈维斯夫人也牵着一个小男孩的手从马车上下来了。
她并没有理睬简在她身后充满不赞同的目光,直接踩着轻盈的步伐走到朱丽叶面前停下脚步,她站立的姿势很巧妙,极为明显地突出她纤细的腰肢,她骄傲地像只孔雀一样,居高临下地问道,“亲爱的达西夫人,你欢迎我的不请自来吗?”
或许只有朱丽叶看到她眼睛里不自觉透露出来的善意,她语气平静地道,“来者是客,屈维斯夫人。”
宾利很久没有见到达西,他自是十分激动地上前拥抱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简在原地伫立片刻,才慢吞吞地走上前,“达西……夫人,您好。”她依旧不太乐意说出那个原本属于自己妹妹的称呼,这声音像有块鱼骨头卡在她的嗓子眼似的。
朱丽叶拼命想调动迟钝的脑子,然而站得太久已经使她有些撑不住了,她也不废脑筋讨好面前这个女人,伸出手客套地道,“您好,宾利夫人。”